军区大门外,顾长风立正,向那栋灰色的办公楼敬了最后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
他为霍振廷首长服务了整整二十一年,从青年到中年,风雨不改。

首长在办公室里,隔着厚厚的实木门,只冷淡地撂下一句:“多保重。”

没有拥抱,没有嘱托,甚至没有看他一眼。

顾长风心头微沉,他知道首长一向如此。

可当他拖着退伍行李,即将跨出那道象征着前半生荣耀的铁门时,佝偻着身子的老门卫陈志远却突然靠近,动作迅速得像一只捕食的鹰。

“顾队,首长交代的。”

一个沉甸甸的牛皮纸密封档案袋,带着军队特有的火漆印,瞬间塞进了顾长风的手中。

陈志远眼神锐利,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耳语:“绝密文件,离开军区范围五十公里外再拆。”

顾长风的手,紧紧攥住了档案袋,他知道,他的退伍,远没有结束。

01

顾长风今年四十一岁,军龄二十三年,其中二十一年,是霍振廷首长的贴身警卫员。

他的人生轨迹,如同他每日擦拭的手枪一样,精确、笔直、毫无偏差。

警卫员的工作不仅仅是保护人身安全,更是首长身边最可靠的影子,是倾听者,是执行者,更是守口如瓶的石碑。

二十一年,他见证了霍振廷从一名少壮派指挥官,一路晋升为坐镇一方的高级将领。

他知道首长喜欢清晨五点的浓茶,知道他处理压力时会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步,知道他看似冷硬的外表下,藏着对国家和家庭深沉的爱。

所以,今天早晨的告别,让顾长风有些措手不及。

他站在首长办公室门口,向首长报告:“首长,顾长风向您报告,我已完成退伍手续,即将离队。”

霍振廷背对着他,看着窗外,窗外是军区操场上正在训练的新兵。

他穿着笔挺的军装,肩膀上的将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
“嗯。”首长淡淡地应了一声,声音不带任何感情,“好好回家,多保重。”

顾长风以为首长会说些什么,关于他退伍后的安排,关于二十一年的情谊,但只有这句简洁到近乎敷衍的“多保重”。

“是!”顾长风敬礼,退役命令在身,他没有任何质疑的权利。

他提着简朴的行李箱,走在军区宽阔的道路上。

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回忆的碎片上。

他想起二十年前,自己刚被选拔上来,首长教他如何分辨不同型号炸弹的声音,教他如何在三秒内拆卸并组装一把突击步枪。

他曾以为,他们之间的关系,早已超越了上下级,更像是父子,亦或是最坚固的战友。

但现在,这一切似乎都随着这道冷淡的命令,戛然而止。

铁门近在眼前,当他踏出军区范围的那一刻,他感觉像是一扇厚重的历史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闭。

就在这时,陈志远,那位在这里守了三十年大门的老兵,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,将档案袋塞了过来。

顾长风的心跳瞬间加速。

他太熟悉这种档案袋的触感了,里面装着的,往往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。

他不动声色地将档案袋藏进了行李箱的暗层,上了早已等候在外的出租车。

他没有回头,只是在心中默默地对那片庄严的土地,说了声再见。

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,直到五十公里外的服务区,顾长风才下车。

他走进洗手间,反锁房门,小心翼翼地撕开档案袋上的火漆印。

里面不是一份,而是三份文件。

第一份,是顾长风的退伍证明和转业安置文件,一切正常,他被安排到一座名为“云川”的二线城市,职位是地方重要单位的安保顾问。

第二份,是一份私人文件——霍振廷首长的亲笔遗嘱,以及一份巨额的银行资产托管协议,受益人竟然是顾长风。

顾长风瞳孔骤缩。

这太反常了。

首长身体康健,怎么会提前立下遗嘱,并且将资产交给一个刚刚退伍的警卫员?

他赶紧拿出第三份文件。

那是一封信,由首长亲笔手写,字迹一如既往的遒劲有力,但笔锋的末端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。

信的开头没有称呼,直接进入主题。

“长风,当你看到这封信时,我已经离开了我的岗位,以一种你无法想象的方式。”

顾长风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。

02

信件的内容,揭开了霍振廷首长冷淡告别背后的真相。

首长在信中写道,他正在执行一项最高级别的隐秘任务,代号“磐石”。

这项任务涉及国家核心利益,但由于牵扯到体制内的一些高层人物,以及国际势力的深度渗透,他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进行。

“我必须把自己变成一个‘目标’,才能引出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。”信中写道,“我的每一个动作,每一个眼神,都处于最严密的监控之下。我不能给你任何明确的指示,甚至不能让你感觉到我的关心,否则,他们会立刻对你下手。”

顾长风瞬间明白了“多保重”的含义。

那不是一句普通的祝福,而是一句带着血腥味的警告——保住性命,因为你很快就会卷入一场巨大的风暴。

信中解释了资产托管和遗嘱的原因:“这是我为你准备的‘身份掩护’和‘启动资金’。你必须以一个富裕退伍军人的身份进入云川市。那些钱,你不用动,它们是用来分散注意力的烟雾弹。”

真正的任务,隐藏在安置文件之中。

顾长风被安置的那个“重要单位的安保顾问”职位,只是一个幌子。

信中明确指出,他需要去“接管”云川市一家名为“天际物流”的公司。

“天际物流,是我多年前布局的一枚棋子,它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物流企业,但实际上,它是‘磐石’计划在外围的联络据点。”

顾长风的任务,不是去当安保顾问,而是去当这家物流公司的老板,并以此为掩护,等待首长的进一步指示。

但信的最后一段,让顾长风感到一丝寒意。

“长风,记住,从你踏入云川市的那一刻起,你我之间,在公开场合,再无任何瓜葛。如果你听到任何关于我‘退休’、‘调职’甚至‘意外’的消息,都不要相信。相信你的直觉,启动你二十一年来学到的所有技能。”

信的落款,只有一个字:“等。”

顾长风将信件小心翼翼地焚毁,直到它化为一堆黑色的灰烬。

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那双沉稳的眼睛里,燃烧起了坚定的火焰。

他知道,二十一年的警卫生涯,只是一个漫长序曲,真正的考验,现在才开始。

他拨通了安置文件上的联系电话。

“喂,我是顾长风,我报道。”

03

云川市,一座以其宜人的气候和快速发展的科技产业闻名的城市。

顾长风到达这里时,正是傍晚,市区的霓虹灯开始闪烁,与他熟悉的军区生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他没有直接去安置单位,而是按照信中的指示,首先去了天际物流公司。

天际物流位于城市边缘的一个工业园区内,占地面积不小,但看起来有些萧条。

几辆卡车随意停放,仓库大门紧闭,只有几盏节能灯在门口发出微弱的光芒。

顾长风出示了首长留下的一个特殊证件——那是一张没有任何官方印记,只有特殊钢印的身份卡。

接待他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财务主管,名叫周素兰。

周素兰戴着厚厚的眼镜,表情严肃而警惕。

“您就是顾先生?”周素兰打量着顾长风,眼神中充满了审视。

“霍首长让我来的。”顾长风只说了这一句。

周素兰的身体微微一颤,她立刻将顾长风带入了一间看似普通的办公室,但办公室的墙壁上,却装有最高级别的隔音材料。

“顾先生,首长吩咐,您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,从现在起,您就是这家物流公司的老板。”周素兰递给他一叠厚厚的公司文件,“公司运营正常,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接到‘大单’了。”

顾长风翻阅着文件,他注意到,天际物流的业务范围非常广,从普通的货物运输,到精密仪器的特殊押运,无所不包。

然而,最近半年的业务量却直线下降,仿佛这家公司正在被市场有意识地边缘化。

“公司里有多少人知道我们的真实背景?”顾长风问。

“只有我和几个核心司机。”周素兰低声回答,“他们都是首长亲自挑选的退伍老兵,绝对可靠。他们只知道公司是在为一位‘老领导’服务,并不知道具体任务。”

顾长风点了点头。

他开始梳理这家公司的结构。

他发现,虽然业务量下降,但公司的资金流却异常稳定,显然有大笔资金在默默地支撑着运营。

“我们最近有没有收到过什么异常的货物或指令?”顾长风问。

周素兰想了想:“货物倒是没有,但指令……大约半个月前,首长‘失联’前一周,我们接到了一项奇怪的‘维护’任务。”

“维护?”

“对,是维护我们所有卡车上的GPS定位系统。要求是,将所有定位信息,每天定时加密上传到一个指定的服务器,并且,在本地备份中,必须显示系统‘故障’。”

顾长风的眉头紧锁。

这意味着,霍振廷首长正在利用这批物流车,秘密地传输一些信息或数据,并且要掩盖这些车辆的真实行踪。

“那个服务器的地址,还在吗?”

“在,在我的保险柜里。”

顾长风立刻让周素兰取来地址。

他知道,这可能是首长留下的第一个“面包屑”。

04

顾长风利用天际物流公司的网络,开始追查那个服务器的IP地址。

他发现,这个地址被设置了多重跳板,最终指向了一个位于海外的匿名数据中心。

这进一步证实了霍振廷首长任务的复杂性和敏感性。

几天后,顾长风正式接管了公司。

他穿上了普通的休闲装,剪短了那头服役二十一年未曾改变的短发。

他开始学着像一个商人那样说话,脸上挂着营业性的微笑,但骨子里,他依旧是那个时刻准备战斗的警卫员。

他发现,公司里还有另一个至关重要的联络人,代号“秃鹫”。

秃鹫,真名秦远山,是天际物流的一名资深司机,表面上沉默寡言,但却是周素兰口中“最核心的老兵”。

顾长风约秦远山在一家老旧的茶馆见面。

“首长走了,你来了。”秦远山端起茶杯,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。

“首长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工作。”顾长风淡淡地说,这是他们的接头暗号。

秦远山的手微微一顿,他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亮光:“我就知道!首长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。他临走前,给我留了什么话吗?”

顾长风将霍振廷信件的内容转述了一遍,包括“磐石”计划和资产托管作为掩护。

秦远山听完,陷入了沉思。

“磐石计划,我知道一些皮毛。”秦远山压低声音,“这跟几年前那件‘能源走私案’有关。当年,霍首长负责调查,查到了一家背景深厚的跨国能源集团——‘黑曜石’。这家集团表面上合法运营,但实际上,他们与境外的某些势力勾结,以能源交易为幌子,进行情报渗透和资金转移。”

“首长查到了什么?”顾长风问。

“他查到了一份名单,一份涉及我们内部高层人员与‘黑曜石’集团有染的‘合作者’名单。”秦远山叹了口气,“这份名单太重了,重到一旦公开,会引起巨大的动荡。”

秦远山继续说,首长在两个月前,曾亲自押运一批“特殊货物”。

这批货表面上是精密仪器,但实际上,秦远山感觉,那是霍首长为了保护证据而进行的一次秘密转移。

“那批货,运到哪里去了?”顾长风追问。

“运到了边境一座废弃的军用仓库,那里以前是首长训练特种部队的地方,地形复杂,易守难攻。”秦远山拿出一张手绘的地图,“这是路线,首长曾说,如果有一天他‘消失’了,就让我把这张图交给你。”

就在顾长风接过地图,准备进一步询问细节时,秦远山的手机突然响了。

他接起电话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

“什么?公司被查封了?”秦远山猛地站了起来,茶杯被打翻。

“冷静!”顾长风立刻按住了他,“怎么回事?”

“是工商部门和税务部门,他们突然对天际物流进行联合检查,说我们涉嫌偷税漏税,所有账目和货物都被封存了!”秦远山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愤怒。

顾长风的眼神瞬间冰冷。

他知道,这不是巧合。

有人开始清理霍振廷首长留在外面的所有痕迹。

05

顾长风和秦远山立刻赶回天际物流。

公司大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,几名身穿制服的人员正在门口看守。

他们态度强硬,不容置疑。

“我们是依法办事,请配合调查。”领头的人面无表情地说。

顾长风站在远处观察,他注意到,这些检查人员的动作非常专业,他们并不是真的在查税,而是在快速地搜寻某些“不该存在”的东西。

他们目标明确,直奔周素兰的办公室和仓库的特定角落。

“他们不是普通的税务人员。”顾长风对身边的秦远山低语,

“他们是来清洗现场的。”

“那我们的服务器地址!还有首长留下的备份!”秦远山焦急万分。

“周素兰已经处理好了。”顾长风语气坚定,“首长既然安排了她,她就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。”

果然,第二天一早,周素兰通过一条秘密渠道联系了顾长风。

她已经被“请去协助调查”,但在被带走前,她成功销毁了所有敏感的纸质文件,并将那份记录着服务器地址的硬盘,藏在了公司院子里的一棵老榕树下。

顾长风连夜潜回公司,取回了硬盘。

但危机并没有结束。

秦远山,那位代号“秃鹫”的联络人,突然失联了。

他的电话关机,住所人去楼空。

顾长风意识到,首长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。

如果那些敌人能够如此迅速且精准地切断天际物流这个外围据点,那么他们距离霍振廷首长的核心秘密,已经非常近了。

他回到了自己的公寓。

这间公寓,是霍振廷首长在资产托管协议里提前为他准备的,安全级别极高,并且安装了最新的反窃听和反监控设备。

顾长风坐在沙发上,将那份密封的档案袋拿了出来。

他知道,首长一定留下了最后的底牌。

他撕开档案袋的内衬,果然,在两层牛皮纸之间,夹着一张薄薄的黑色芯片。

这张芯片,才是霍振廷首长真正交代的“绝密文件”。

顾长风将芯片插入一个专用的加密阅读器中。

屏幕上,跳出了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加密程序。

这是只有霍振廷和顾长风才能使用的警卫系统内部加密算法。

他输入了二十一年来从未改变的开机密码——那是首长的生日。

屏幕亮起,出现了一段视频留言,以及一份更详尽的“磐石”计划文档。

视频中,霍振廷首长穿着便装,面容略显憔悴,但眼神依旧锐利。

“长风,如果你看到了这段视频,说明我最坏的预感已经成真。”首长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沙沙声,却字字清晰,“我被控制了,或者说,我正在被‘清洗’。”

顾长风的心脏猛地一抽。

果然,首长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。

“这份名单,涉及到我们内部三名副部级高官,以及七名军方重要人物。他们是‘黑曜石’集团渗透我们国家的关键棋子。”霍振廷首长语气沉重,“我原本计划通过内部程序将他们一网打尽,但我的行动暴露了。”

“我没有时间将证据完整地移交给可靠部门,所以我采取了最极端的措施:自我隐藏。”

霍振廷首长看着镜头,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托付:“我现在被囚禁在边境的那座废弃军用仓库中,你必须尽快找到我。”

“但记住,长风。你的首要任务,不是救我。而是确保证据的安全。”

他指着屏幕上的文件:“‘磐石’计划的核心证据,被我藏在了那座仓库的地下保险柜里。保险柜的密码,就在你手中的芯片里。你必须拿到它,然后联系我指定的安全机构,将证据送达。”

“如果你发现我已经被他们控制,甚至被利用来对付你,记住,不要犹豫。一切以任务为重。”

霍振廷首长最后留下一句话,眼神坚定如铁:“长风,你是我的影卫,更是我最后的希望。去吧,完成你作为军人,最后的使命。”

视频结束。

顾长风靠在椅背上,胸口剧烈起伏。

他终于知道了霍振廷首长冷淡告别的真正原因。

他看向芯片上显示的加密坐标和启动应急计划的钥匙。

他知道,自己已经别无选择。

06

顾长风迅速地进入了战斗状态。

他调出了秦远山留下的地图,结合芯片上的加密坐标进行比对。

目标地点位于西北边陲,一座名为“铁山”的废弃军事基地。

那里地处偏远,人烟稀少,是进行秘密囚禁和清洗的绝佳地点。

他首先要解决身份和交通问题。

顾长风利用天际物流被查封的混乱,从一个秘密的军用物资仓库中取出了一批早已准备好的装备。

这批装备是霍振廷首长多年前为特殊行动队准备的,包括一套高精度定位系统、微型监听设备,以及他最熟悉的95式突击步枪。

他没有选择乘坐民航或高铁,而是利用自己的退伍军人身份和霍振廷首长留下的关系,以“安保顾问”出差的名义,租用了一架小型私人飞机,直飞铁山基地附近的一个小型军用转运机场。

在飞机上,顾长风仔细研究了“磐石”计划的文档。

文件详细记录了“黑曜石”集团如何利用能源项目,渗透我国的经济和政治核心,以及他们与内部高层之间的资金往来和情报交换。

文件显示,霍振廷首长正是因为掌握了确凿的视频和音频证据,才引起了对方的警觉。

“他们会认为我手里还有备份,所以才会将我活捉。”顾长风自言自语,“他们试图从我口中问出备份的位置,或者利用我来引出我的同盟者。”

他意识到,秦远山的失联,很可能就是敌人抛出的“诱饵”。

但秦远山留下的地图,却为他指明了方向。

飞机降落后,顾长风换上了军用野战服,徒步穿行在荒凉的戈壁滩上。

铁山基地被一层厚厚的风沙覆盖,周围没有任何生命迹象。

他避开了基地周围可能存在的红外和声波监控,利用自己二十一年积累的反侦察经验,像幽灵一样靠近了目标。

当他接近基地大门时,他发现情况比预想的要糟糕。

基地周围看似废弃,但实际上,外围巡逻着至少五名全副武装的守卫,他们的装备精良,行动方式更像是国际雇佣兵。

顾长风的心沉了下去。

这证明他的敌人,已经不再是体制内的那些“合作者”,而是真正的境外军事力量。

他找到一个制高点,架设了高倍望远镜,开始进行长时间的观察。

他发现,这些守卫每隔半小时换一次岗,巡逻路线严格固定,没有任何漏洞。

顾长风决定采取最直接的方式——渗透。

他等待夜幕降临,风沙最大的时刻。

在夜色的掩护下,顾长风利用沙暴带来的视线阻碍,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外围的两名哨兵。

他的动作干净利落,没有发出任何声音,将他们拖入了沙丘深处。

他换上其中一名守卫的服装,戴上头盔,模仿他们的步伐和姿态,成功混入了基地内部。

基地内部,灯火通明,气氛压抑。

顾长风发现,霍振廷首长被囚禁在基地中心区域的一座地下堡垒中。

他靠近堡垒的通风口,架设了微型监听设备。

监听设备里传来了低沉而愤怒的声音,那是霍振廷首长的声音!

“我告诉你们,你们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!”

接着是一个带着浓重外国口音的男声,充满威胁:“霍将军,您的时间不多了。我们知道您有一个非常忠诚的警卫员,顾长风。如果我们抓到他,您觉得他能承受得住我们‘热情’的款待吗?”

顾长风浑身一震。

敌人果然在利用他来威胁首长!

他关闭了监听设备,心脏如同擂鼓。

他知道,他不能再等了。

他必须先找到证据,再进行营救。

他根据芯片上的指示,找到了地下堡垒的入口。

入口需要多重生物识别和密码。

顾长风利用手中的警卫服和内部身份卡,通过了第一层身份识别。

在第二层密码输入时,他输入了芯片中记录的应急密码。

“滴——身份验证成功。”

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,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狭窄通道。

07

通道内部充斥着潮湿和霉味,顾长风小心翼翼地沿着台阶向下走。

每一步,他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。

他知道,通道中必然布满了陷阱和监控。

顾长风打开了夜视仪。

他很快发现,在通道的墙壁上,霍振廷首长给他留下了暗号。

那些暗号是他们警卫员训练时使用的特殊标记,用只有指甲盖大小的划痕,描绘着通道中红外线、压力传感器的位置。

顾长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
首长在被囚禁的情况下,仍在为他的到来做准备。

他用这些暗号,避开了至少三个致命的陷阱。

终于,他来到了地下堡垒的核心区域。

这里是一个宽敞的房间,被分成了两个部分:一个囚禁室,和一个用来存放保险柜的密室。

囚禁室门口,有两名全副武装的看守。

密室门口,则只有一道电子锁。

顾长风决定兵分两路。

他必须先拿到证据,才能确保任务的完成。

他悄悄地绕过囚禁室,来到了密室的门口。

密室的电子锁是国际上最先进的型号,但顾长风在警卫期间,曾接受过关于这套系统的专业培训。

他从腰间取出一套微型电子干扰设备,熟练地接入了电子锁的端口。

“啪嗒。”

电磁脉冲发出,电子锁发出轻微的蜂鸣声,然后,厚重的密室门打开了。

顾长风闪身进入密室。

密室不大,正中央是一个镶嵌在墙体内的合金保险柜。

他将芯片插入保险柜的读卡器中。

芯片中的数据开始与保险柜进行复杂的比对。

等待的过程中,顾长风听到了囚禁室那边传来了动静。

“怎么回事?电源波动了一下!”一个看守喊道。

“可能是风沙太大,电力系统不稳定。”另一个看守回答。

但顾长风知道,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异常。

“滴——密码匹配成功!”

保险柜的合金门弹开,里面放着一个密封的金属箱。

这就是“磐石”计划的核心证据。

顾长风迅速取出金属箱,背在身后。

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,囚禁室的金属门被猛地拉开。

“有人闯入了!快看,密室的门开了!”看守发现了异常。

顾长风暴露了。

他没有丝毫犹豫,手里的突击步枪瞬间抬起,瞄准,射击!

“砰!砰!”

两声沉闷的枪响,两名看守应声倒地。

顾长风使用的是消音弹,但枪声在密闭的地下空间里,依然显得刺耳。

他冲向囚禁室。

霍振廷首长正被绑在一张金属椅子上,嘴巴被堵住。

他看到顾长风,眼神中充满了震惊,但很快,变成了欣慰和焦急。

“首长!我来救您!”顾长风冲过去,用刀割断了捆绑首长的绳索。

“证据!拿到证据了吗?”霍振廷首长声音沙哑。

“拿到了!”顾长风指了指背后的金属箱。

“好!快走!他们还有援兵!”

霍振廷首长虽然被囚禁,但精神状态依然很好。

他迅速拿起顾长风丢给他的备用手枪,两人背靠背,准备迎战。

就在这时,通道的尽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,以及手电筒的光芒。

08

“顾长风,你果然来了!”

一个身影出现在通道口,他身材高大,金发碧眼,穿着黑色战术服,手中的武器带着激光瞄准。

他身后跟着至少六名同样装备精良的雇佣兵。

“你就是他们的首领?”顾长风沉声问道。

“我是‘黑曜石’集团的安保主管,代号‘秃鹰’。”金发男子冷笑,“霍将军,你以为你把证据藏起来,就能高枕无忧了吗?我们等你这位忠犬很久了。”

霍振廷首长冷哼一声:“你抓不住我的警卫员。”

“是吗?”秃鹰抬手,示意手下准备射击。

顾长风知道,在这里进行枪战,他们没有任何胜算。

但他们必须争取时间。

“首长,我开路!”

顾长风猛地冲向通道的另一侧,那里是通风管道的入口。

他知道,在废弃的军用基地里,通风管道往往是最好的逃生路线。

他朝着通风管道口进行火力压制。

“砰砰砰!”子弹击中墙壁,溅起火花。

霍振廷首长也加入了掩护。

他的枪法依旧精准,几枪下去,压制住了秃鹰的冲锋。

顾长风用随身携带的切割工具,迅速打开了通风管道的金属网。

“快进去!”顾长风推着霍振廷首长进入管道。

霍振廷首长虽然年龄大了,但身手依然矫健。

他率先钻入。

顾长风紧随其后。

就在他即将进入管道时,秃鹰的子弹擦着他的头皮飞过。

他最后看了一眼通道,然后将手中的一颗闪光弹扔了出去。

“轰!”

强烈的白光和巨大的声响瞬间充斥了地下堡垒,雇佣兵们痛苦地捂住了眼睛。

顾长风趁机钻入管道,将金属网重新关上。

通风管道狭窄而黑暗,但对于经过专业训练的两人来说,这反而是最好的防御工事。

“长风,你干得不错。”霍振廷首长低声赞许,他喘着粗气,但语气中充满了骄傲。

“首长,您的身体能撑得住吗?”顾长风问道。

“放心,二十一年,你给我安排的训练可不是白费的。”霍振廷首长苦笑了一声,“你刚才扔的是什么弹?”

“高压电磁脉冲闪光弹,能干扰他们的通信设备。”顾长风回答。

他们在管道中爬行,听着下方传来的怒吼声和金属撞击声。

雇佣兵们开始强行破拆通风管道的入口。

“我们得快点,管道的出口在基地的西北角,那里有一条废弃的铁路,可以通往外界。”霍振廷首长指明了方向。

在爬行中,霍振廷首长向顾长风解释了秦远山失联的真相。

“秦远山没有叛变,他很可能被抓了。我留下他,是作为我的第二道防线。”霍振廷首长说,“如果我失联,他会尽力保护天际物流的外围网络,不让敌人通过那条线索找到你。”

顾长风握紧了拳头。

秦远山是为了掩护他才被捕的。

“首长,我们拿到证据后,必须救出秦远山!”

“先完成主要任务。”霍振廷首长语气严肃,“我们的时间不多了,他们很快会追上来。一旦我们离开基地范围,他们就会动用空中力量。”

他们爬行了大约二十分钟,终于看到了出口的光亮。

出口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,被一块生锈的铁板掩盖。

顾长风轻轻推开了铁板。

外面是呼啸的寒风和漫天的黄沙。

09

两人从管道中钻出,顾长风立刻环顾四周。

这里是铁山基地的后勤区域,堆放着各种废弃的油桶和物资。

“我们沿着铁路走,那里有我留下的接应点。”霍振廷首长说。

他们刚走了不到一百米,基地的警报声突然响起,红色的灯光瞬间照亮了夜空。

“他们发现我们了!”顾长风立刻拉着霍振廷首长藏进了废弃的油桶堆中。

几辆军用越野车呼啸着冲出基地,朝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追来。

车上架着重机枪,显然秃鹰已经决定不惜一切代价,将他们拦截。

“顾长风,你带着证据先走!”霍振廷首长将手中的手枪递给顾长风,他自己则拿起了顾长风的突击步枪。

“首长,我不走!”顾长风拒绝了。

“这是命令!”霍振廷首长声音严厉,眼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我是目标,你是执行者。你的任务是送出证据,而不是救我!”

顾长风深知首长的性格,但他不能丢下自己的上级。

“首长,您错了。”顾长风冷静地说,“我的任务是确保您安全地将证据送达。如果我独自带着证据离开,敌人会认为证据还有备份,他们会继续追杀我。但如果您和我一起出现,他们会认为我们是孤注一掷。”

霍振廷首长看着顾长风,眼中闪过一丝赞赏。

二十一年的配合,顾长风已经学会了用战略家的思维去思考问题。

“好!听你的!但必须按我的路线走。”

霍振廷首长带着顾长风,没有沿着铁路直行,而是拐入了旁边一片废弃的矿区。

“这里地雷分布复杂,他们不敢轻易追进来。”霍振廷首长说,“这是我当年训练时设置的防御线。”

果然,追击的越野车在矿区入口停了下来。

秃鹰不敢贸然进入。

“给我无人机!封锁所有出口!”秃鹰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。

顾长风和霍振廷首长在矿区中穿梭。

顾长风利用自己对爆破物的熟悉,成功地避开了所有陷阱。

在矿区的深处,他们找到了一辆伪装成工程车的吉普车。

这是霍振廷首长提前留下的逃生工具。

两人迅速上车。

霍振廷首长启动了吉普车,发动机发出低沉的轰鸣声。

“长风,坐稳了!”

吉普车冲出矿区,朝着边境线疾驰而去。

秃鹰的无人机在空中盘旋,很快锁定了他们的位置。

“开火!击毁车辆!”秃鹰下达了命令。

空中传来了密集的机枪声。

子弹如同雨点般打在吉普车的后部。

顾长风从后窗探出身体,用突击步枪对空中进行反击。

他瞄准了无人机的螺旋桨。

“砰!砰!”

两架无人机应声坠落。

但更多的追兵正在赶来。

“长风,别恋战!我们快到了!”霍振廷首长猛打方向盘,吉普车冲过了一个陡峭的山坡。

在山坡的尽头,他们看到了一片灯光——那是一个小型边境检查站,但检查站的旗帜,是他们自己国家的旗帜。

“接应点!”霍振廷首长松了口气。

就在他们即将冲入检查站时,一颗RPG火箭弹从后方射来,精准地击中了吉普车的油箱。

“轰!”

巨大的爆炸声将顾长风和霍振廷首长掀飞了出去。

10

顾长风在地上滚了几圈,背后的金属箱缓冲了大部分冲击力。

他挣扎着站起来,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。

他看到霍振廷首长倒在离他不远处的沙地上,一动不动。

“首长!”顾长风冲过去,将他扶起来。

霍振廷首长嘴角流着血,但意识尚清。

“长风……证据……”他艰难地指着顾长风背后的金属箱。

顾长风看到,检查站的士兵已经冲了出来,他们是霍振廷首长事先安排好的特种部队。

“报告!发现目标!”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喊道。

顾长风知道,他们安全了。

就在这时,秃鹰带领着剩下的雇佣兵冲了上来。

“拦住他们!他们手上是证据!”秃鹰嘶吼着,举起了武器。

特种部队和雇佣兵在边境线附近展开了激烈的枪战。

顾长风将霍振廷首长交给特种部队的医疗兵,然后转身,冲向了战场。

他的目标只有一个:秃鹰。

顾长风和秃鹰展开了近距离的搏斗。

秃鹰身经百战,力量惊人,但顾长风的战斗技巧更加纯熟,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军人特有的致命性。

最终,顾长风利用一个标准的格斗技巧,扭断了秃鹰的手臂,并将他制服。

“说!秦远山在哪里!”顾长风用枪口抵着秃鹰的脑袋。

秃鹰惨笑着:“他被我们抓了,但他什么都没说。他是个硬骨头。”

顾长风没有再问。

他知道,现在最重要的,是处理手上的证据。

三天后,顾长风在一家高级医院的病房里,见到了已经脱离危险的霍振廷首长。

“长风,你做得很好。”霍振廷首长躺在病床上,语气温和,与退伍那天判若两人。

“首长,任务完成了。”顾长风将金属箱的密码告诉了特种部队,证据已经安全送达。

霍振廷首长看着他,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愧疚:“那天,我必须对你冷淡。你是我最信任的人,也是他们最容易利用的弱点。只有让你以一个被抛弃者的姿态离开,才能让你拥有行动的自由。”

顾长风终于明白了首长的深意。

那句“多保重”,是他用尽所有力量,给予他最深沉的保护。

“秦远山已经被救回来了,他只是受了些皮肉伤。”霍振廷首长说,“至于你,你可以选择复职,回到我的身边,我会给你更高的军衔。”

顾长风摇了摇头。

“首长,我适应了当老板的生活。”顾长风笑了笑,“天际物流,那是一个很好的联络站。我决定继续经营它,作为您在外部的眼睛和耳朵。”

霍振廷首长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
“好。长风,你比我想象的走得更远。”

顾长风退出了病房。

他没有选择回到过去,而是选择了在黑暗中继续守护。

他知道,在和平的表象下,总有需要他们这些“影卫”去完成的任务。

他回到了云川市,重新启动了天际物流。

这家公司,此刻成为了一个隐秘的坐标点,连接着高墙内外的忠诚与使命。

那句“多保重”,终于成为了他心中最温暖的托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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