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的邹庆,要是说他是个混社会的,倒不如称他为生意人更贴切。早年他在社会上闯荡,却没混出什么名堂。不过在那段在“社会大学”摸爬滚打的日子里,他幸运地遇到了贵人,从那以后就走上了发家致富的道路。

邹庆为人处世特别圆滑,懂得在该低头的时候低头。发家之后,他积极结交黑白两道的人,在人脉方面倒是经营得不错。

在北京朝阳区,新开了一家夜总会。这家夜总会里的姑娘都是从南方远道而来的,不管是身材长相,还是服务水平,都算得上一流。也正因为这样,夜总会的生意格外火爆,每天晚上都人来人往,特别热闹。

邹庆运作米行的事情可以说是驾轻就熟,甚至能说,离开了米行,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谋生。邹庆借钱给朋友,都是通过米行这个途径。这样一来,不管发生什么情况,他都能巧妙地避开风险,让自己处于安全的境地。

这一天,邹庆邀请了一群米行的朋友来聚会。邹庆穿了一件暗格红衬衫,脖子上戴着一条价值一百多万的钻石白金项链,手腕上则是一块九十多万的劳力士满天星手表,看起来特别气派。在一群小弟的前呼后拥下,他满脸笑容地陪着米行的朋友们尽情挥霍。

在离舞台最近、最豪华的卡包里,邹庆抬手挥了挥,脸上带着几分得意,说道:“江浩,过去拿两万块赏钱,让主持人把麦克风送到李行长面前,再把那帮唱歌的都叫过来,给我李哥好好唱几首歌。”

随着那两万块赏钱送出去,夜总会的经理、保安、主持人等一众人员,一下子全都围到了邹庆这边。邹庆在朝阳区是个有名气的人物,只要一提他的名字,大家都得给他几分面子。虽说他不是纯粹的社会混混,但黑白两道都有牵扯,一般人可不敢惹他。邹庆在夜总会这么高调的举动,让不少人心里暗暗羡慕,可也只能无奈地忍让,默默躲开。

邹庆一边端着酒杯喝酒,一边和李哥聊起了业务。他满脸真诚,语气里带着一丝讨好,说道:“李哥,我也不多说了。您也了解我的为人,跟谁要好就会一心一意,绝对不会三心二意。李哥,我长这么大,还真没服过几个人,可就服您。您在各方面对我这个老弟真是太照顾了,做得太周到了。”

“大庆啊,李哥今晚玩得特别开心,这里的姑娘身材真是火辣,曲线特别好。”李哥一边笑着,一边眼神迷离,带着几分醉意说道。

邹庆赶紧接过话茬:“这都不算什么,李哥。您要是喜欢,晚上我给您安排几个,您直接带走就行。”

这时候的李哥已经有些说话不利索了,他随意地挥了挥手,脸上带着一丝放纵,说道:“哎,这都只是小事。我跟你说啊,大庆。大庆,你听李哥我说话。我是什么意思呢?我是想说……”

邹庆看到这情况,赶紧凑上前,一脸认真地说:“您说啊,李哥,我正听着呢。”

“我是什么意思呢?我就是跟你关系好。你记住了,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,你就尽管放心。你要用一亿两亿的资金,我都能给你批下来,知道不?哎呀,肯定痛痛快快给你批,你出去大胆挣钱,挣了钱就给李哥花。”李哥一边说着,一边拍着胸脯保证。

“那是肯定的,李哥。”邹庆满脸堆笑,连忙点头答应。

李哥想站起来,却一个踉跄没站稳,只好顺势搂着身边的小妹,手不自觉地放在了小妹胸前凸起的地方,夹着烟的手在空中随意晃着,说道:“哎,我说两句,大家都先停一下。”

听到李哥这么说,十来个人都赶紧放下手里的酒杯,安静地听李哥讲话。李哥接着说道:“什么意思呢?你们六个是我的下属,还有邹庆兄弟。以后不管我还在不在银行,大庆去了你们银行,都得一路顺利,他就相当于半个行长。明白我的意思不?”

“明白,明白,明白。行长。”众人纷纷点头附和。

李行长一听,顿时来了兴致,脸上带着几分豪爽,说道:“来,大家喝完这杯酒,然后把杯子摔了,咱们学学《三国演义》里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样子。谁要是不听我的话,就像这杯子一样碎掉,行不行?”

“李哥,听您的。”众人齐声回答。

大家端起酒杯,一仰头把酒喝光,接着十多个人都狠狠地把酒杯摔在地上,一时间,乒乒乓乓的声响不断,碎玻璃到处飞溅。

在隔壁的卡包里,柴大富正带着董斌等五个兄弟喝酒。柴大富四十七八岁,留着寸头,看起来很精神。突然,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溅到了自己脸上,顿时一惊,赶紧伸手捂住脸。

董斌看到这情况,急忙问道:“怎么了,哥?”

柴大富四处看了看,一脸疑惑地说:“没什么,好像是有人扔了什么东西,打到我脸上了。”

董斌一听,立刻站起来,说道:“我起来找找,东西在哪儿呢?”

柴大富赶紧摆了摆手,说道:“别别别,好像是那边那桌,正闹得厉害呢。你别嚷嚷,我过去跟他们说一声。”

柴大富站起身,朝着邹庆这边大声说道:“哎,哎!喝酒归喝酒,可别乱甩东西啊,都甩到别的桌了。他妈的,都甩到我脸上了。”

李哥作为行长,平时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,习惯了只指挥别人。这时候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,再加上之前邹庆等人的一番吹捧,早就飘飘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。

听到柴大富的话,他立刻反驳道:“你干什么呢,你站起来干什么?”

柴大富皱了皱眉,说道:“哥们儿,别他妈的乱甩东西啊,都甩到我们这桌了,打到我脸上了。这要是换了别人,早揍你了。我没别的意思,你接着喝你的,喝多了可别再乱甩东西了。”

李哥听了,一脸不屑地说:“不是,你什么意思?大庆,他这是啥意思啊?”

“谁知道呢?李哥,您问问他呗。”邹庆在一旁附和着说。

“我问问他。”李哥转过身朝着柴大富说道,“不是,哎,你别坐着了,哎,说的就是你。”

柴大富抬起头,看着李哥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李哥把手插进兜里,大摇大摆地走到卡包外面,说道:“什么怎么了?”

柴大富耐着性子说:“哥们儿,你是不是喝多了啊?喝多了就歇一会儿。我说得不对吗?我让你别乱甩东西,打到别人脸上了。”

“打谁脸上了?”李哥追问道。

“打我脸上了。”柴大富回答道。

“打你脸上又能怎么样?还能把你打死啊?”李哥一脸傲慢地说。

柴大富一听,心里虽然有点生气,但还是强压着怒火说:“你回去喝酒吧。你喝多了,我不跟你计较。”

“别别别,哎,你就跟我计较计较,操,你跟我计较又能怎么样?”李哥不依不饶地说。

“操你妈!”董斌实在听不下去了,一下子站了起来。

柴大富赶紧摆了摆手,说道:“哎,哥们儿,你喝多了,赶紧回去吧。”

李哥往柴大富的卡包里看了看,脸上露出嘲讽的神情,说道:“哎,你们这几个人……操,哎,你们过来看看,这几个人身上都带着什么玩意儿?哎,你们身上怎么还插着管子呢?哎,插着管子是什么意思啊?”

六个人看到这情况,赶紧用外套把管子盖住。

李哥一看,更来劲了,说道:“不是,别盖啊,你们这到底是什么东西?是导尿管吗?哎,你们是不是没那能力啊?”

柴大富看着李哥,脸色变得很难看,说道:“哥们儿,你要是没话说了,就赶紧回去。别在这喝了点酒就没事找事。真要揍你的话,对你也没好处,知道不?”

李哥一听,满脸不服气地说:“你还想揍我?”说着,顺手从柴大富面前拿起一瓶洋酒,“啪嚓”一声,狠狠地摔在了地上。

那瓶洋酒可是柴大富他们几个一直舍不得喝的,现在却被李哥摔了。柴大富看到这情况,顿时急了,说道:“哎,你……”

李哥却一脸嚣张地说:“怎么样?我就是摔东西了,而且就摔在你跟前,你能把我怎么样?”

听到这边的动静,邹庆赶紧走过来,问道:“怎么了,李哥?”

“没什么。这家伙跟我耍横,说不让扔东西。我就扔了,他能把我怎么样?”李哥满不在乎地说道。

邹庆听了之后,满脸不屑地说道:“谁不让扔东西啊?兄弟,是你不让扔东西吗?这店是你家开的吗?老板可是我的铁哥们。这店难道是你开的?”

柴大富看到这情况,心里暗道不好,赶紧说道:“算我多嘴了。咱们不喝了。对不起啊,哥几个,都怪我多嘴。哥几个,咱们走,不喝了,回家去。”

柴大富站起身,刚要迈步离开,李哥突然伸出手,一把抓住柴大富,眼神凶狠地说:“我让你走了吗?”

柴大富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,问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李哥冷哼一声,说道:“你把话给我说清楚,你身上插的那管子是干什么用的?”

邹庆一听这话,也满脸困惑,问道:“什么管子?李哥,您说的是啥管子啊?”

李哥皱着眉头,目光紧紧盯着柴大富,说道:“我也不清楚,就是他身上插着的,看着像是导尿管。你站在那儿别动,把管子拿出来,让我看看。”

董斌听到这话,顿时怒火冲天,大声骂道:“你是活腻了吧!”

邹庆心里猛地一慌,暗自琢磨,该不会是管子大队的人吧?对于身上插着管子的人,邹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,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赶紧拉住李哥,脸上堆起笑容说道:“李哥,算了算了,咱们回去接着喝酒吧。这几位是外地人,不懂规矩,别跟他们计较。”

可李哥根本没有罢休的意思,跳着脚喊道:“什么外地人?我就是骂他们了,你能把我怎么样?”

柴大富听到这话,脸上闪过一丝怒气,说道:“兄弟,你先别走,等我一会儿。”

邹庆把头一歪,不耐烦地说道:“兄弟,你想干什么啊?赶紧走吧。我们酒喝多了,话也说得多了点,你们多担待担待,行吗?大家谁都别找事,听明白了没?我可是邹庆,真要是把我惹急了,对谁都没好处。你们赶紧走,回自己家去吧。”

邹庆一心想息事宁人,可李哥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,依旧上蹿下跳,嚣张地说道:“我就指着你们鼻子骂了,你们能把我怎么样?”

邹庆无奈地叹了口气,说道:“李哥,没必要为这点小事闹下去,咱们回去吧。”

柴大富看了看李哥,又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兄弟,说道:“走,咱们先出去。”

柴大富和几个兄弟是开着一辆普桑轿车和两辆摩托车来的。此刻,夜总会外面灯光闪烁,街道上车辆和行人来来往往,十分热闹。他们走到车旁边,董斌满脸气愤,咬着牙说道:“柴哥,这几个人也太张狂了。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,我得去收拾他们。”

柴大富沉思了片刻,说道:“董斌跟我进去,你们四个骑摩托车先回家。”

那四个兄弟一听,纷纷表示不同意:“柴哥,我们怎么能先走呢?要动手就一起上!”

柴大富表情严肃地说道:“听我的安排,收拾这几个人,还用得着咱们几个一起进去吗?你们四个先回家,听话,赶紧走。”

“那行,我们听您的,哥。”

“快走吧,回店里把卫生打扫一下,赶紧去!”柴大富一边说着,一边把那四个兄弟往外推,让他们回店里去了。

柴大富和董斌打开普桑车的后备箱,从里面各自拿出一把五连子,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,然后再次走进了夜总会。

夜总会里面灯光昏暗,音乐声大得震耳朵,舞池里的人们疯狂地扭动着身体。柴大富穿着棕黄色的夹克走在前面,董斌紧紧跟在他身后。他们走到邹庆等人所在的卡包旁边,柴大富把头一歪,喊道:“哎,哎!”

邹庆回头一看,发现是刚才出去的几个人,脸上露出一丝焦急,说道:“哎,兄弟,快走吧。咱们刚才话都说多了,赶紧离开这儿。”

柴大富脸色冷峻,说道:“那个姓李的骂我妈了,你让他给我道个歉。道了歉,就啥事儿没有。别逼我,我也不想为难你们,行吗?大家都是爹妈生养的,他凭什么骂我?让他给我道歉!”

李哥把头一昂,满脸傲慢地说道:“你想怎么样?”

邹庆皱着眉头,满脸无奈地说道:“你到底想怎样啊,还没完没了了?真要是闹起来,在朝阳这片地界,你觉得你能占到便宜吗?他要是动手揍你一顿,你能好受吗?”

柴大富心里的火气上来了,手猛地往怀里一伸。邹庆看到这个动作,心里一紧,脸上立刻堆起讨好的笑容,赶紧说道:“哎哎,兄弟,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。兄弟,我这是一片好心。不管怎么说,也不能张嘴就骂人家妈啊,这多不合适。”

柴大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,眼睛紧紧盯着邹庆,冷冷地问道:“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我……我的意思是……”邹庆一边说着,一边转过头看向李哥,“李哥,这事您做得确实不对,您得给人家道个歉,道个歉又能怎么样呢。”

李哥一听这话,顿时瞪大了眼睛,满脸怒气,大声骂道:“我他妈凭什么给他道歉啊,邹庆?你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?让我给他道歉,开什么玩笑!”

“李哥,多大点事儿啊。您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跟这么个小人物计较什么呀,您就给道个歉呗。”邹庆又转过头,对着柴大富说道,“兄弟,我替李哥给您赔个不是,行吗?大家都是出来找乐子的,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。”

“操你妈,你给我记住了,下不为例。嘴巴放干净点,谁他妈欠你骂了?喝了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。走,董斌。”柴大富满脸怒火,大声吼道。

“操你妈!”董斌紧跟在柴大富身后,两人摆出要往外走的样子。

邹庆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,心里暗自叫苦,赶紧对着李哥说道:“李哥,快坐下吧,消消气。”

“不行,操你妈!”李哥依旧怒气冲冲,大声骂着。

“兄弟……”邹庆想上前阻拦,可已经来不及了。柴大富猛地转过身,快速从怀里抽出五连子,只听“哐”的一声,朝着李哥的肩膀就打了过去。“哎呀……”李哥疼得大声惨叫起来。

邹庆看到这一幕,吓得脸色惨白,双手抱拳,不停地作揖,说道:“兄弟,兄弟,别别别,真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
柴大富拿着五连子,恶狠狠地指着邹庆,大声吼道:“什么意思?操你妈,我都跟你说几遍了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
“兄弟,真没别的意思,对不住了,对不住了,我回头肯定好好说他。兄弟,这都是误会,全是误会啊。”邹庆吓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了。

柴大富把五连子收起来,看着邹庆说道:“操,来,你给我走近点。”

“我走近点,我这就走近点。”邹庆一边说着,一边小心翼翼地往柴大富面前走了两步。结果柴大富抬手就一个嘴巴,扇在了邹庆的脸上。

邹庆捂着被打的脸,带着一丝讨好的语气说道:“兄弟,这下解气了吧?”

柴大富冷哼一声,说道:“今天算你运气好,没要你的命。妈了个逼的,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,以后嘴巴都放干净点。见到我们,都他妈把头低下去。”

夜总会里突然响起的枪声,瞬间打破了原本的热闹。灯光闪烁的大厅里,人们开始慌乱起来。夜总会的内保们听到动静,急忙朝着这边跑过来,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:“怎么了?怎么了?”

内保们手持橡胶棍,呼啦啦围了过来,为首的经理看到地上哀嚎的李哥和满脸怒容的柴大富,心里咯噔一下,刚想开口呵斥,却瞥见柴大富怀里露出的五连子枪托,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,语气瞬间软了下来:“哥,有话好好说,别在这儿动家伙啊,影响不好。”

柴大富眼神一冷,指着地上的李哥:“他先骂我妈,还摔我酒,这事儿没完!你们要是想掺和,就别怪我不客气!”

经理哪敢得罪这种揣着家伙的硬茬,连忙摆手:“不敢不敢,我们就是来维持秩序的。哥,您看要不这样,这儿人多眼杂,咱们去办公室聊聊?”

“聊个屁!”董斌在一旁吼道,“今天要么他给我柴哥磕头道歉,要么这事儿就闹大!”

邹庆一看这架势,知道再僵持下去准得出人命,赶紧拉着经理的胳膊:“经理,别管了,这是我们自己的事儿,我们自己解决。”说完,他又转向柴大富,陪着笑脸:“哥,您消消气,李哥喝多了不懂事,我替他给您赔罪。您看这样行不?医药费、赔偿费,我都出,您说个数,只要我能办到,绝不还价。”

柴大富盯着邹庆看了几秒,冷哼一声:“我要的不是钱,是个说法!今天他骂我妈,就得给我妈道歉!”

李哥此时疼得满头大汗,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,却还是嘴硬:“我……我不道歉……”

“还嘴硬?”柴大富说着,就要再次掏出五连子。邹庆吓得赶紧按住他的手:“哥,别冲动!李哥,你快道歉啊,再这样下去,咱们都得栽在这儿!”

李哥看着柴大富凶狠的眼神,又看了看自己流血的肩膀,终于服软了,声音颤抖着:“对……对不起,我不该骂你妈……”

柴大富这才收起家伙,对着邹庆说:“记住了,以后管好你的人,别再让我看见这种没教养的东西!”说完,带着董斌转身就走。

两人刚走出夜总会,董斌就忍不住说道:“柴哥,就这么放他们走了?太便宜他们了!”

柴大富叹了口气:“咱们现在不是以前了,能不惹事就不惹事。真把事情闹大,对咱们没好处。”

可他们不知道,这事儿并没就此结束。邹庆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李哥,心里又气又怕。李哥是银行行长,要是他追究起来,自己的米行生意肯定得黄。思来想去,邹庆想到了加代——在北京,也就加代有能力帮他摆平这种事了。

第二天一早,邹庆就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,来到了加代的八福酒楼。加代正在跟马三、丁健聊天,看到邹庆,有些意外:“邹庆?你怎么来了?”

邹庆赶紧把礼品放在桌上,满脸委屈地说:“代哥,我求您个事儿。昨天我跟李行长去夜总会,被两个外地来的混子给打了,李行长还受了重伤。您可得帮我做主啊!”

加代皱了皱眉:“到底怎么回事?你给我说清楚。”

邹庆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,只字不提李哥先骂人、摔东西的事,只说柴大富和董斌仗着有家伙,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伤人。

马三在一旁听了,忍不住说道:“还有这种事?在北京地界上,敢这么嚣张?代哥,咱们得好好收拾他们!”

加代没急着下结论,而是问道:“你知道那两个人叫什么名字吗?是干什么的?”

邹庆想了想:“好像一个叫柴大富,另一个叫董斌,听说是外地来的,身上还插着管子,不知道是干什么的。”

“身上插着管子?”加代心里一动,突然想到了之前李正光提过的管子大队,“难道是柴大富他们?”

为了确认,加代拨通了李正光的电话:“正光,你认识一个叫柴大富的吗?外地来的,身上插着管子。”

李正光一听,连忙说道:“哥,我认识!柴大富是管子大队的,为人挺仗义的,就是脾气倔了点。怎么了?他惹事了?”

加代把邹庆说的事跟李正光说了一遍,李正光连忙解释:“哥,这里面肯定有误会!柴大富不是那种随便动手的人,您别听邹庆一面之词,我帮您问问情况。”

挂了电话,加代对邹庆说:“这事我知道了,我先了解一下情况,你先回去等消息。记住,别自己去找他们麻烦,免得把事情闹大。”

邹庆虽然不情愿,但也不敢不听加代的话,只好点点头:“那我就等代哥您的消息了。”

邹庆走后,马三疑惑地问:“代哥,您怎么不直接帮邹庆收拾他们啊?”

加代摇了摇头:“邹庆的话不一定全是真的。正光说柴大富不是那种人,我得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。要是柴大富真的是被欺负了才动手,咱们要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收拾他,那不是寒了好人的心吗?”

没过多久,李正光就把电话打了回来:“哥,我问清楚了!是那个李行长先骂柴大富的妈,还摔了柴大富的酒,柴大富让他道歉,他还不依不饶,柴大富才动手的。邹庆根本没说李行长的错,全把责任推给柴大富了!”

加代一听,顿时火了:“这个邹庆,竟然敢跟我撒谎!”

马三也怒道:“这小子太不是东西了,咱们得好好教训他!”

加代想了想,说道:“先别急着教训他。柴大富那边,咱们得安抚一下。正光,你把柴大富叫到八福酒楼来,我跟他聊聊。”

中午的时候,李正光带着柴大富和董斌来到了八福酒楼。柴大富一见到加代,就开门见山地说:“代哥,我知道邹庆找您了。这事不怪我,是那个李行长太过分了,我要是不还手,他还得得寸进尺。”

加代笑了笑:“我知道,正光都跟我说了。你做得没错,要是换了我,我也得动手。”

柴大富有些意外:“代哥,您不怪我?”

“我怪你干什么?”加代给柴大富倒了杯酒,“咱们在社会上混,就得有脾气,不能让人随便欺负。不过,以后遇到这种事,尽量别用家伙,容易出大事。”

柴大富点了点头:“代哥,我知道了。以后我会注意的。”

加代又说道:“邹庆那边,我会跟他说清楚,让他别再找你麻烦。李行长那边,你也别担心,我会让邹庆去摆平。”

这时,邹庆又打来了电话,催问加代事情办得怎么样了。加代语气冰冷地说:“邹庆,你跟我说实话,是不是李行长先骂的柴大富?是不是他先摔的东西?”

邹庆一听,知道加代已经了解了实情,顿时慌了:“代哥,我……我不是故意要骗您的,我就是怕您不帮我……”

“你要是说实话,我还能帮你想想办法。可你现在撒谎,那就别怪我不管了!”加代说完,就挂了电话。

邹庆吓坏了,赶紧又跑到八福酒楼,对着加代和柴大富连连道歉:“代哥,柴哥,我错了,我不该撒谎。求你们原谅我,我一定好好赔偿李行长的医药费,再也不找你们麻烦了。”

柴大富看着邹庆狼狈的样子,也没再为难他:“行了,知道错了就行。以后别再耍这种小聪明了。”

加代也说道:“邹庆,这次我看在柴哥的面子上,就不跟你计较了。但你记住,做人要诚实,别以为耍点手段就能蒙混过关。以后再敢这样,我可不会再帮你。”

邹庆连忙点头:“我记住了,代哥,我以后再也不敢了。”

事情解决后,柴大富对加代更加敬佩了:“代哥,您真是个仁义大哥。以后要是您有需要,我柴大富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!”

加代笑了笑:“都是兄弟,说这些干什么。以后在北京有什么事,尽管找我。”

从那以后,柴大富和加代成了好朋友。柴大富的管子大队也成了加代的得力帮手,只要加代有需要,他们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。而邹庆也吸取了教训,再也不敢耍小聪明,老老实实地做他的生意,遇到事也会先跟加代商量,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。

在江湖上,有时候讲道理比动手更管用。加代用他的仁义和智慧,不仅化解了一场风波,还收获了一个真心相待的兄弟。而柴大富也明白了,在社会上混,不仅要有脾气,更要有朋友,有一个靠谱的大哥,才能走得更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