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戌城里觥筹交错，80公里外却是人间炼狱。 德昂军士兵在战壕里啃着树皮求援时，果敢同盟军刚和缅军将领签完分地盘协议，这张沾着红酒渍的纸，彻底碾碎了“三兄弟联盟”的誓言。

缅军飞机把山头都削平了，德昂军那些小伙子们蜷缩在泥坑里，只能靠嚼槟榔撑住精神头。 瑙丘陷落的消息传来时，连长佐艾蓬把电台摔在地上：“说好来救的人呢？ ！ ”他脚下的山头，离果敢防区就隔着一片橡胶林。

德昂军用血换来的地盘正在被撕碎。 缅军这轮进攻狠得邪门，六百台大卡车载着兵堵死了每条山路，空中还有铺天盖地的自制无人机。德昂军那个爱挂佛珠的总司令达岩鹏，这会儿怕得躲在地洞里发命令，他指挥的部队被切成豆腐块，有批人困在当坎镇教堂整整四天，连神父都抄起猎枪帮缅军指路了。

三兄弟联盟？ 早变塑料花了！ 果敢军彭家声的儿子彭德仁精得很，腊戌打下来没捂热就送给缅军，转身抱着掸北四个县的管辖权乐开花。 他们甚至开除了队伍里所有和西方有染的军官，这动作比商场清仓甩卖还利索。

佤邦上个月还往德昂军地盘运子弹的卡车，如今押着两名偷卖军火的士兵游街示众。 审判那天大喇叭响彻边境：“谁帮德昂军就是打佤邦的脸！ ”气得德昂军老兵把佤族姑娘送的挎包都烧了。

最要命的还是德昂军自己作了大死。 前脚刚跟缅政府代表在酒店谈“德昂邦建国”，后脚就和NUG流亡政府勾手指。 达岩鹏在脸书晒与NUG官员碰杯的照片，红酒渍沾在白衬衫上像血滴。 这张照片在缅甸军部传阅时，据说有将军当场砸了茶杯。

他们的“德昂革命”整得老百姓也受不了。 在皎梅镇，老师被逼着把课本全改成德昂语，村长挨家收“革命税”连母猪下崽都算钱。 缅军进攻那晚，好几个寨子主动带路抄近道，村民岩罕啐着槟榔汁说：“德昂军比缅狗还贪！ ”

果敢军高层对这事心照不宣。 营长李明生掀开腊戌指挥部窗帘，能看见缅军增援德昂前线的车队扬起长龙般的灰土。 “我们得管好自己地界呀。 ”他指头敲着新到任的缅军联络官合影，照片背景里，佤邦特区主席的贺电锦旗金灿灿的。

山那边突然传来连环爆炸声，震得指挥部吊灯直晃。勤务兵冲进来喊“德昂军南天门据点失守”，屋里军官们却忙着碰杯庆祝新税法通过，那本红头文件第一条就写着：果敢特区商户免税三年。

两千德昂残兵正在往深山溃逃，背包里塞着半袋发霉玉米。 有个十六岁的小兵边跑边哭：“果敢阿叔们的罐头肉真香啊...”他摔进泥沟时，怀里还死死抱着印有三兄弟合影的作业本，那是去年联合作战时分发的。 隔着一道山梁，腊戌新城工地的打桩机咚咚作响。